蘋果妹的歌舞場

如果說《歌劇魅影》是道難得一吃大餐的話，那麼綠光吳Sir的《人間條件》系列，就是道地的台灣可口小吃，經典的台式口味，保證絕對會讓你回味再三。

該怎麼說那種味道呢？那種感覺就是如同你出國很久，然後每天朝思暮想的就是在台灣頭或者台灣尾，某個夜市的某一攤，某一個很台式小吃的味道，天天吃也不膩，但是久了沒有吃，就會犯癮的那一種感覺。
 

上星期聽說美國老大因為排戲不小心把腳給扭了，即使左腳腫得比山東饅頭還大，吳Sir說他是酒色過多，縱慾過度使然，才會腫到消不下去。但是美國老大堅稱他是「硬」漢，死都不肯去看醫生，最後是在聖家與宜中這2個左右護法挾持之下，被送去醫院，打了針，拄著拐杖還是得排戲。  

因為欽差大臣來台灣，讓我們忙了一周，終於等到星期六可以休息，但是卻下起了滂沱大雨，但是我還是冒雨去劇團，並且雙手奉上我從日本帶回來的「極樂東京指南」給美國做貢品，希望他看了之後，可以「去火」消「腫」，那一根「腳」可以順利快一點好起來，才能在月底演出《人間條件一》那個里長伯。 
 

美國看到我來高興的不得了，尤其是看到「極樂東京指南」雖然不懂日文的他，看到圖文並茂，秀色可餐的櫻花妹，還是很興奮的說，這個得好好「研究研究」！雖然說是送貢品來，剛好碰到《人間條件一》在排練，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，就看這樣坐著在排練場中，看這群演員在輒戲啦！

說真的，有別於前面的《人間條件二》與《人間條件三》，那個讓人哭腫眼走出劇場的情節，《人間條件一》真的是十分無厘頭的搞笑情節，會讓你笑到噴淚，然後在戲情急轉之下，又再度讓你飆淚。那種感覺就像是吃了哇殺米，直衝腦門的快感吧！
 

吳Sir在導戲時，一直問說《人間條件一》這種劇情會不會跳Tone跳得太離譜，擔心讓觀眾覺得怪。其實我想跟吳Sir說的是，如果《人間條件一》的劇情與前面的《人間條件二》與《人間條件三》這一系列下來內容很像，被塑造成這就是綠光的風格或者這就是人間的Tone調，那觀眾幹嘛花錢買票進去看，就是要跳Tone，就是要不一樣，花錢買票進去看才有價值呀！ 
 

美國說我看戲看成精了！要死的是我記憶力又是驚人的好，所以只要是看過的戲，那部戲，那個情節都可以說出來，相信台下的觀眾與我相同的應該有很多，所以之前跟美國抱怨今年6月去看過的某個劇團演的一部戲，讓我十分失望，因為這部戲的內容與對白不止我十分熟悉，整部根本就是過去幾十年來的戲碼，東拼西湊而成，根本就是A+B+C=D，加上不知所云的結果。 
 

後來不止我有這種感覺，很多人看過這部戲的都有這樣的感覺，所以跳Tone是好事呀！跳離原本的風格，只要不太離譜，觀眾的接受度會大更高；其實不止是舞台劇，就連很多作者寫書，都會碰到所謂的瓶頸，就是跳不出他原來的風格，甚至於對白劇情，都是一再重覆，那麼消費者幹嘛花錢買書、看戲呢！

周潤發在《臥虎藏龍》中演出李慕白，讓人為之眼睛一亮，驚呼，發哥也可以演這種角色！所以那一天美國演出，令人驚豔的角色時，我們也不用太驚訝，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專業而且優秀的演員，跳Tone演出是很正常的事。
 

昨天看完《人間條件一》的排練，除了劇本上的台辭之外，演員還會胡搞加上一些劇情進去，吳Sir一直唸說：「我一直刪，你們卻一直加，愈來愈長，這是怎麼一回事呀？」。

坐在旁邊看完全融入劇情的我，覺得劇情一點都不嫌多，反而是很好笑。

其實我覺得《人間》在選角色時，所選的人應該都是活脫脫從劇本走下來的人，粉紅豬演的胖西施，三八的樣子，給人感覺有著多一分太多，少一分太瘦的滑嫩口感，至於美國不用說了，演個包睹又開檳榔攤的里長，然後最讓我驚豔的還是簡社長，媽的！那個總裁かつ的角色如果不是由簡社長來演，我真的不知道還有誰可以演出那種總裁氣質。 
 

つる阿嬤心心所繫念，就是難忘かつ對他的愛，即使死後也要回到陽間，對かつ說聲「ありがとう」兩人的那種愛是含蓄，卻是入骨三分，但又說不出口的，即使有也只是幻化為「有欠嘸、欠啥就愛講」這兩句話，全然不同於年輕人滿口的愛愛愛，你愛不愛我，聽不到想要的答案，不爽就把包包往天橋下扔的那種情節。 
 

這種感覺，我想也是台灣中年男子特有的無法說出口的愛，就是「愛何必說出口，只要我關心你就夠」！

在《人間條件三》中，當年想嫁阿生，卻嫁給了阿嘉，中年的阿玲對著中年的阿生說出那句：「恁咱甫人是怎麼樣，連心所愛的人都可以相讓嗎？」已白髮的兩人在桌邊對談，卻也回不去那燦比櫻樹，暫若曇華的年少時光。

其實在寫這篇時，我耳畔響起的是Carpenters的唱的那首Yesterday once more，等了這麼多年，《人間條件一》大家真的、真的要去看！不看會後悔，別說我沒有告訴你！